在此之前的你
新风格挑战。
莫名其妙的时间回溯注意。
原本是正经的卖萌向，试图用幼年狛枝治愈下心灵。无奈画风突变脑洞长歪。
为此稍微怀疑了下自己的智商。
有一点点沉重意味。
这样能接受的话。
#01
幕始于阴冷的小巷。
一头通向光，一头通暗；尽头街道旁有昏沉的灯，闪闪烁烁如困倦的眼。不眠的人们依靠着电杆，指间星火点点云雾缭绕。
灯下烟。
不速之客站在距离稍远的地方默默注视着，静止如雕塑。
更深的夜里，万家灯火皆熄，偶尔有蝙蝠擦着头顶而过，扇动翅翼的声音在静谧中尤为清晰。
停滞在灯下的男人焦躁不安地挪动着脚尖，将烟头扔在地上碾碎，忍不住啐了一口。
“赎金还没送到，这家人是不想要这崽子了。”忿忿地踢了一脚身边鼓馕着的黑色垃圾袋，男人不解气地骂了声。
“现在的人亲情观念淡薄，你看我们绑来他的时候都不吭声，扯不准就是个家里不得宠的哑巴。”另一个显然想象力丰富许多。在这样万籁俱寂的夜里绘声绘色地编织着高潮迭起的故事，只可惜没人为他的才华喝彩：“到时候我们撕票了说不定他们家还因此少了个累赘，想想这孩子真挺可怜。”
“可别扯淡了。要是杀了他，埋哪儿都是麻烦。”男人嗤笑，“现在可不像之前，尸体埋在公园的小树林……只怕还没盖好土就被缉查犬逮了个正着。”
同伴噤声。他还是没有经验的新手，只是被眼前的朋友给出的利益诱惑才昏头昏脑地跟着行动。全程的计划都是由对方着手，自己只是在旁协助。尽管如此，他仍是克制不住想些有的没的按捺紧张的情绪。
说起来这孩子也是倒霉。他俩刚商量好出去干一票便迎面撞上了小家伙。瘦弱苍白的胳膊，秀丽得宠的脸，做工精致的衣服，周围没有大人相护，怎么看都是最佳的下手目标。在意识到的一瞬间男人没来得及多做犹豫便击晕了幼童，利索地装进备好的麻袋。
紧接着的事态进展顺利到不可思议，一路避开巡警的搜查，甚至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就回到了据点。就连菜鸟同伴都觉得他们是被幸运女神保佑着，但讽刺的是，他们都一致认同这是位瞎了眼的神明。
他们从孩子口中问出了父母的联络方式——这很奇怪。这个年纪的幼儿还不具备冷静处事的素质，他们往往会大声哭闹很久，无法沟通，直到绑匪失去耐心给予伤害才惊恐地听从命令。这是最容易掌控情况的时期，无论是要求他们在电话里向亲人哭诉，还是不吃不喝数日，孩子们都不会有所怨言。接着无论是放走还是撕票，都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了。
颇有经验的绑架犯向同伴讲述生财之道，等待着通过实践来言传身教。
长相清秀的小男孩没过多久便眨巴着眼睛醒了过来。他迷蒙着眼神环视四周，似乎在理解现况。完全处在陌生的环境中也不哭不闹，安静地扇动睫毛。
“嘿小家伙。”预料之外的状况。男人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，摆出凶神恶煞的神情威胁道：“把你父母的电话说出来，不然就给你苦头尝尝。”
“哈哈，那真是不得了呢。”
毫不在意般的回应。孩子轻描淡写的笑了起来，让男人凭空生出一股子被鄙夷了的屈辱感。镇定过了头就兀然显出几分诡异，他强行撇开内心的不适，起身一脚将幼童踢倒在地。
不远处的易拉罐顺风滚动，咯啦作响。
“对不起啦，不应该在这种时候笑。”
稚嫩的声音带着轻浮的歉意，双手被反绑在身后，脚也被捆在一起。孩子像是为了不进一步激怒男人，流利地报出了自家的联系方式。绑架犯拨通后按部就班地进行威胁，电话那头的反应倒是合乎情理，平日里令人焦躁的家属哭喊声倒是让他的内心世界安稳了许些。
这并不正常。
意识到这点的同时男人忍不住再次将目光投向了孩童。
那张年纪尚幼的脸上一派坦然轻松，不得不说甚至能看出几分笑意。
那笑容简直让他毛骨悚然。
忍不住焦躁的在四周转悠了一圈，在附近的大型回收站捡来个麻布材质的垃圾袋，推搡着将小男孩装了进去。看不到那令人胆寒的神情，脑子里顿时也清醒了许多。他狠狠拍打着自己的脸，试图让思路更加明确。
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节外生枝。
在路上的时候他就确认过了，没有人跟踪他们。这就意味着没有警察能找到地点，家属方面也无任何抗拒。很快就能拿上一大笔钱过段好日子。
想到难得的花天酒地，男人忍不住咂了咂嘴。
他的同伴犹豫了下。仿佛想要开口说些什么。其实也不过是无关紧要的事情，在此之前他从不觉得绑架儿童能有如此流利的流程，当然现在也不认为。怀有疑问便提出本是顺理成章，但在嘴唇张合的一瞬间，杂乱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突然响了起来。
显然对方不是没能力隐藏行迹，而是对于拿下他们势在必得。
四面八方传来声音，已如笼中之鸟。
情况来得太急，男人甚至无法做出有利于己方的反应。
“这帮警察是怎么确定我们的位置的？！”只能发出这样的质疑，大脑混乱到无法细想，男人下意识转头看向身边人，却看见对方惨白着脸收拾东西准备跑路。
“等等别光顾着跑啊你这怂货！”他怒声斥道，对搭档的愚蠢感到急火攻心：“先弄死这孩子，免得到时候他指认出我们的长相！”
一直安静得如同死物的黑色塑料袋听见这话细微的动了动，仿佛因恐惧而不安着。
一把推开慌乱得不自已的无能搭档，他从包里翻找着掏出一把尖刀，在手上掂量了会。“这真是对不住了小崽子。”男人咬了咬牙，用力拍击着垃圾袋的表层，寻找着容易一击毙命的部位。大概是掐住了孩子的后颈，他将匕首用力朝掌控到的地方刺去。
“要怪就怪你父母没来得及好好疼你吧！”男人高喊着，像是为自己壮胆，又像是开脱。
枪声骤起。
膝盖被子弹贯穿，溅射出小小的血花投映在地面上。绑架犯重心不稳手臂一歪，利刃堪堪偏斜着擦破塑料，划开个大口子。
幼童的视线从缝隙中透出来。
男人惊怒地叫嚷着，大脑的命令传达不至小腿肌肉，他无法维持平衡地摔在地上。另一人见着枪口早就吓破了胆，抱头蹲下瑟瑟发抖。
警笛声呼啸着停在了路旁，将无法做出抵抗的犯人铐住压上了车。隐约能听见低声的咒骂，大概是没能理解突如其来的枪击和有如神降般的警方。
孩童的父母也从另一部车上跌跌撞撞地冲了下来。扒拉开脏兮兮地塑料袋，女人抱住自己的孩子放声大哭，场面混乱。而当事人就显得冷静许多，他有意无意地朝不远处的树林投放了许些视线，又很快收回目光。
等到车辆开走，躲在茂密丛草后的家伙走了出来。拍了拍身上沾到的草屑，思考了片刻朝相反方向离开。
他最后转首看了一眼，那个孩子坐在警车的后排，被左右夹击保护着。从自己的角度只能瞧见白色发丝的末梢，深埋在夜色染黑的防弹玻璃之下。
有些人从不回头，有些人无法回头。
#02
再见面的时候是在雨声磅礴下的公墓。两座并头的坟，祭献着被打落凋零的花束。人群聚集的气息被冲刷干净，空气冰凉。
孩子穿着跟他完全不相衬的黑色西装，小小的领结在喉间微微垂下，显得分外沉重。他没撑伞，突兀地伫立在大雨中，平日里张扬着的白色发丝淋湿后软趴趴的塌下。他扇动着沉重的睫毛，身前是冰冷的墓碑。
有人站在几步之外。雨幕生生将不远的距离划分成两个世界。
“又是你啊。”狛枝拢了拢濡湿的额发，别到耳后：“那次开枪的也是你吧。哈，真是。每次我倒霉的时候都有你啊。”他站在原地未动。甚至连眼神都不愿施舍，或者是不愿得到别人的施舍。
那人缄默着，连呼吸声都淹没在了铺天盖地的雨里。
“抱歉，说得过分了。但你出现的时机真的挺糟糕的。”孩子用力抹了把脸，将满布颊间的水痕擦去：“我现在不太想见到其他人。”
“像个木桩一样站在雨里我也不愿意啊，”他夸张地叹了口气，翻个白眼显得相当不满，稚幼清脆的嗓音吐出老成至极的口吻：“可是我根本不知道该去哪里了啊，天底之下根本没有我这种渣滓的容身之处嘛。说起来，你为什么不打伞还陪着我发疯啊。”
“明明是陌生人来着。”
他转过头。直面迎上对方平静的红色瞳孔：“你该不会是不折不扣的恋童癖吧？”狛枝凪斗说到这里像是突然想到好笑的事物，来了兴致似的朝男人走了几步。
“如果能通过被变态盯上的不幸而攫取幸运，我是不会拒绝的。”
那人闻言，目光如飘絮般不实地落在他的脸上，缓缓摇了摇头。
孩子的神情突然凝滞了，夹杂着一种始料未及的诧异。
“……什么啊。只是单纯的跟踪狂啊。”震动声带从喉间发出的嗤笑声，肆无忌惮之下全是掩饰尴尬和满载的失望。
“本来还觉得你有点利用价值，现在看来还是算了。”这句话被没顶在了雨声里，也没打算让任何人听见。脚下是草坪，水花溅落在上面的声音并不吵闹。他突然觉得无趣极了，径直走向了一旁的小道。
在踏上沥青地的一瞬间耳膜便被回响在全世界般的雨声震得生疼。
还有许多未竟之事。狛枝凪斗想着那群坐在他们家客厅里喝着茶的远方亲戚，想着那些他难以理解的保险金额，想着曾经养过的白色小狗，想着冰箱里的草莓果冻。他想了很多，但没有一件能让他有特别的感受。倒不如说，全部都能一视同仁地一笑而过。
垂下眼帘，他兀自朝被淹没的地平线走去，却忍不住回头。
但原地已经没有人了。
#03
这回是即将出发上学时的公寓门口。
他正从落满灰尘的门边信箱里取出了暗金色边封的快件——这是极反常的。对于人际关系网几乎处于断绝状态的狛枝来说，不会有人想起要来联系他才对。这么无所谓的想着，他着手开始拆信笺。
“不要打开。”
反射性抬头。乍一看是完全陌生的脸，却在接触到那双红瞳的同时被勾起回忆。
与其说是有深刻印象，倒不如归功于那张十年如一日的容貌。时光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几乎是静止的，像是凝固的雕塑。初遇时他便是这副模样，数年后他仍是这副模样。
狛枝的手微微垂下，将注意力着重于对方身上。
“啊……是你啊，好久不见。”他笑着打招呼，像是遇上了多年未见久别重逢的挚友：“模样倒是没变呢，果然是都市传说中的妖怪之类的吗？”
虽是这么说，但完全没有这么想。他探究的目光不落痕迹地扫视着对方。那人并未在意来自狛枝的调侃，装作没发现停留在身上的失礼目光，直奔主题。
“我希望你扔掉手中的信件。”
“……你知道这是什么？”他将纸张夹在指间示意般弧度轻微地挥动，倍觉莫名。这么说来对方确实每次出场都是卡在了相当蹊跷的时间上，不得不怀疑动机。
“是希望之峰的入学邀请函。”得到了毫不造作遮掩的回答，直率得让人哑然。
“你是说。想要让我拒绝希望之峰学院的邀请？”
狛枝凪斗露出了古怪的神色，显得处于一种既感到可笑又倍觉微妙的情绪中。他将挎在肩上的包往上提了提，漫不经心地笑出了声，别开视线。
“哈哈，会不会太不自量力了啊。”
“我怎么可能拒绝来自希望一方的邀约，哪怕承受再巨大的不幸也是要前往一探究竟的哦？”他自然的摊手表示无可奈何，“这真是我享受过的，最高的幸运了。”
“去的话，你只会更加不幸。”
毫无说服性又苍白无力的劝阻。跟街边神棍先生似的碎碎念没有差别，既让人不耐且浪费时间。说着不切实际的话语，却拿不出任何证论。
他抬手看了眼时间，随口接道。
“和希望在一起，无论发生什么都是幸运的哦。”
狛枝比了个枪的手势，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：“顺便更正。那份不幸已经送货上门，所以现在坦然接受这份幸运也无可厚非吧。”
他从对方侧边绕过，意料之中的未受到阻拦。不愿多关注那人怀有何种心态和表情，狛枝讥嘲着扔下胜利者的话语。
“这次也不用你多费心了。”
#04
空气里漂浮着难以忍受的铁锈气息。间或在不知名的地方传出水滴声，细微的呼痛声。更加远的地方，或许还有绝望的求救声。
日向创缓步走在寂静的走廊上，避开死人肉体组成的障碍径直前往尽头的教室。
他推开了那扇门。
“这次也来得正是时候啊。”白发的少年托着腮转过头来，欢天喜地的语气像是在介绍引以为傲的自家后花园。他的制服干净整洁，在末日到来般的杀戮学院中像是切割缝合在另一个时空的产物：“看看外面，多么绝望的景象。”
跟以往不同，对方并没有三言两语结束每次都看似毫无意义的攀谈。日向创脸色苍白而疲惫，只是轻描淡写地问。
“为什么不和其他本科生一起逃走。”
肮脏的沥青地面，没有一处是干净的。玻璃窗上印着大大小小的血滴，像是过于艳丽的早樱花瓣。人与人的身体横七竖八地放置在道路上，残肢断臂，满世界的红。
黑白熊的头盔滚到脚边。狛枝坐在自己的座位上，歉意的笑了起来。
“因为景色太美丽，不小心忘记了啊。”
随口说着无稽之谈，像是揶揄眼前炼狱般的场景。他仿佛真切地从心底赞美着，一瞬不瞬的注视着窗外。
“如果是想留下来帮江之岛盾子的话，你这么做对谁都没好处。”
听到依旧直白的话语，狛枝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划过桌面。尖锐的指甲与木块细小的摩擦着，隐隐传来疯狂的笑声。
“全希望之峰共有数千人，拥有红瞳的名单里却没有你。”他拉开椅子，起身走近日向创。“也就是说，你不过是毫无希望的普通人而已，这样的你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。”
黄昏已晚，繁星渐亮。对方怔怔地看着他，显然因为这句话有些闪神，稍不慎便被狛枝近了身。“你是在更遥远的未来认识我的吗？”他搂住了那人的腰肢，不出所料瞧见了抗拒的神情。狛枝显然想到了什么，兴致勃勃地笑着，瞳孔里是污水般的浑浊态：“这么说，我不会死在这场绝望的浩劫中啊。真是幸运。”
“是啊。你不会死。”日向创推着他的肩膀稍微离远，陈述道。
被拒绝的姿态对待，狛枝也没做出任何异样的反应。顺势靠在墙上，他注视着眼前之人的面容。
这是第一次开始正眼瞧那人的脸。跟以往的每次没什么不同，是平凡又随处可见的面容。说不上好看，也没有哪里觉得丑陋。
最初是在密封垃圾袋的缝隙里，他透过狭窄的视野寻找光，却不经意扫过了藏身伎俩拙劣的人。那时年纪尚幼，只模糊有个印象。在此之后细细思考下，才初步判断出结果。
后来便是双亲丧日的大雨中，稍微能记事，但只以为那人是有着怪癖的大人。现在想来他约莫是不愿面对家里那群远方亲戚，想让对方领养。说不清当时为何会有那般孤注一掷的决定，姑且归咎于思索不周。
只不过也遭到了拒绝就是了。
后来那么长的时间里都没有再见过面，却在几乎快要完全遗忘的瞬间再次相遇。那人没有被岁月磨损的容颜彻底激起了他的好奇心，做过无数的假设，思前虑后又一一否定。
于是成谜，于是成结。
有时候会想，要是对方没有出现在他的记忆中过，又会有什么不同吗？思虑良久，意料之中的毫无结果。
不过今后大概不会再见面了吧。
说不清是想要回应方才的对白还是讥笑本心，他低诉着仅独自一人能听闻的话语。
“这真是，再糟糕不过了。”
#05
冰冷的维生管，深蓝色的营养液，浸泡着陷入美梦的人。
半成品的时光道具。只有入口却没有出口，第一个试验者为了不可言说的奢望成为祭品，走失在了迷宫深处。
狛枝正站在这台机器面前，拢了拢垂在脸侧的发丝，一本正经却毫无形象地翻了个白眼。
“本日未来机关也一切正常。”青年拖着嗓音毫无感情般的念着报告，公事公办的态度犹如机械：“关于第三次围剿绝望残党的计划书已经提交，草案拟定人是我。总部的最终批示将于两日后下发。三小时前苗木君抵达了塔和市，会在那里与复兴社成员谈判。目前没有最新消息，不过如果是希望的话我想一定会成功，世界正朝着美好的新未来前进。顺带一提，贾巴沃克支部的拖油瓶日向创——啊也就是你，今天也没有醒过来。”
读到这里他停了下来，拿着资料的手臂无精打采地垂下。随意又毫无章法地席地而坐，抱怨似的叹了口气。
“日向君脑子真是不行啊。”
“和你想的正相反，我觉得现在没什么不好。”
“‘想要救赎狛枝’。这种想法从你口里说出来真是让人羞愧到死。”
“我不需要任何人来打着正义的旗号实施拯救，也不认为谁能通过只言片语来撼动我。如果‘希望’是那么轻浮的东西，我宁可不要。”
“如果不信的话，那就睁开眼睛看看吧。好好看看我的模样。”
“别沉醉在成为英雄的青天白梦中了。”
他隔着维生槽俯身注视对方安睡的容颜，轻轻敲击着半透明的外壳，像是叩响了深眠者的门房。
“该起床了。日向君。”
-end.
一写到狛枝就话多。
大概就是想要拯救魔王的勇者与根本不需要被拯救的魔王。脑子里只能想到这种贫瘠的比喻了。
说起来逻辑什么的根本就没有嘛，“为什么日向君非得要进到那种三无产品里去啊”，对不起我也不太清楚。
大概属于剧情需要的范畴。
感谢看到这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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